• 新闻NEWS
  • 项目PROJECTS
  • 关于ABOUT
    • 事务所OFFICE
    • 华黎HUA LI
    • 获奖AWARDS
  • 文字WRITINGS
  • 联系CONTACT
  • INSTAGRAM
  • 微博
TAO | Trace Architecture Office
  • 新闻NEWS
  • 项目PROJECTS
  • 关于ABOUT
    • 事务所OFFICE
    • 华黎HUA LI
    • 获奖AWARDS
  • 文字WRITINGS
  • 联系CONTACT
  • INSTAGRAM
  • 微博
 

《南方都市》第三届中国建筑传媒奖获奖访谈
Interview with Nanfang Metropolis Daily
2012.12

 

南都:在你自己看来,“青年建筑师奖”这一重要奖项颁给你是在表彰、肯定哪一方面?

华黎:我觉得应该是在肯定我在建筑设计中体现的对人的关注吧!而不是单纯的建筑专业层面的表彰。

 

南都:你提供的大多是完成学业十年左右的作品,你是否认为,十年之后的你的作品,是更优秀、更成熟的?

华黎:就像我之前说的,在建筑的道路上我走了很多弯路。现在的我对建筑的理解和观点也是近几年才逐渐形成的,最近三年尤其明显。我觉得建筑应当保持对生活在其中的人的关注而不是建筑本身,这样的作品会是我比较认同的。

 

南都:十年的时间实在不短。以你的个人经验,青年建筑师怎样才能更迅速地成长起来?

华黎:最重要的是坚持你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你真正想做的事情,并且珍视自己。如果能坚持这一点,我想就能成长。如果更深地去理解建筑,你会发现它的乐趣。如果只是当成工作,或是追求名利的工具,你会觉得它枯燥。

 

南都:相比之下,你的作品商业味都不浓,食堂、小学、博物馆等比较多见。这是否与你个人的价值取向有关?

华黎:应该是吧!我选择项目最主要的一个判断标准,就是我希望能通过这个建筑寻找到一种场所意义。什么叫场所意义呢?举个例子,如果有一个开发商的项目,房子是拿去卖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房子将要卖给什么样的人去住,他们有什么需求,而你也不能准确想象使用者会怎么使用这个场所,这样的项目我会兴趣不大。很难挖掘人的需求,仅仅是做一个空壳。

 

南都:但这类项目盈利会更可观。

华黎:没错,做这种项目的出发点就是盈利,但我对这类项目天然兴趣不大。比如学校、食堂、博物馆等,这些都有清晰的场所意义,真正让我可以去做建筑。对我来说,做建筑不仅有物质上的需要,更要有精神上的需要。

 

南都:这个取向会随着时间和环境的变化,而有所改变吗?

华黎:只要我还做建筑,应该就不会变。如果我不再做建筑了……那就说不定了。

 

南都:除了建筑之外,你还有其他感兴趣的事?

华黎:如果我不做建筑,说不定我会去写作(笑)。

 

南都:如果某个商业项目有合作意向,应该也有考虑的空间吧?

华黎:商业也是为人民服务的,我并不会仅仅因为一个单纯的概念或是意识形态的东西,而去拒绝某一类建筑。事实上,我们也有会所、餐厅等商业的项目,像我们现在就在北京一个公园里头做一个会所。但我希望业主方对场所意义有比较明确的界定和想法,这点非常重要。

 

南都:从业这么久,你个人最满意的是哪一个作品?

华黎:这个很难讲,因为每个作品都有它的优点和不足的地方。如果从社会意义的角度来讲,我会觉得高黎贡手工造纸博物馆和孝泉民族小学更好一些。一个是体现了建筑的地域性与传统文化的关系,另一个则体现了建筑能给教学带来的可能性。

 

南都:高黎贡手工造纸博物馆也入围了最佳建筑奖,你当时为什么会考虑接手这个项目?

华黎:一开始是因为兴趣。当时有两个朋友找到我,一个是做传统文化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和研究的,他了解这个村庄四百年造纸历史的传承;另一个是做平面的,他对怎样把纸的产品保护下来很感兴趣。一开始我们的目的是保护、发展、延续传统的手工造纸业,而我对这个建筑本身的期待是,它既是对传统的延续,同时也是要去发展它,这个观点和我们对手工造纸传统的态度是一致的。

在我看来,我们对传统的态度应该不仅仅只是为了保留它,更重要的是去发展它,包括改进它的工艺、产品,让它更能够进入我们当代的生活。对于任何传统的保护方式,都不应该是像木乃伊一样把它放进博物馆,而是让它能真正进入到我们的生活。传统不是死的东西,它能真正的为我们所用,才能真正的去保护,这也是我做这个项目的一个深刻体会。

 

南都:在保护并发展传统上,高黎贡手工造纸博物馆是如何实现的?

华黎:我们充分利用当地的材料来修建,并采用了用当地工匠、通过传统的榫卯的木结构来建这个房子。但它又不是简单的去复制,它的形式是经过设计、在传统的基础之上又能体现当代元素的,这也给当地的工匠出了很多难题,它让传统也能考虑去发展、研究,做新的尝试。我觉得这是一个嫁接的过程,让现代和传统双方都能找到综合和学习的地方

 

南都:我们参观过大大小小的许多博物馆,其中展示的占多数。高黎贡手工造纸博物馆除了展示之外,还有哪些可与外界互动的空间?

华黎:高黎贡造纸博物馆虽小,但它在使用功能上是复合的。它一方面是展示,另一方面也是个工作站,二楼设置工作区,可以开展对造纸艺术的研究、培训等,三楼还有休息区。它是多功能的建筑。我希望博物馆的建筑活动能够让当地的人、资源、技艺以及意识充分介入。

 

南都:当地人怎样看这个建筑?怎样看待这种“介入”?

华黎:刚开始很多村民还会觉得它奇怪,与众不同,骨子里觉得它是外来物。但我们没必要忌讳,这个工作是一个结合,外来与本地的结合。最重要的是,它会给村子带来很多新兴的元素,给他们带来新的生活。

如果我们不做这个事情,也是可以的。村子里的人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同,也许手工造纸技艺会消亡,他们也许并不会太在意。但我们做了这件事情,使得他们多了很多交流,比如游客、建筑师、喜欢造纸的人与他们交流,他们也可以做一些相关的产品出售。博物馆提供了互动的空间,它产生了意义。

 

南都:它带给你本人的意义在哪里?

华黎:而我个人而言,在建造它的过程中,它让你感受到了乐趣。正是因为有这个过程,你才能了解当地。建成之后的博物馆影响了一些人的生活,也许这种影响仅仅只是开始。

 

南都:就像本届建筑传媒奖杰出成就奖获得者陈志华老先生讲的,我们自己的本土建筑已经在慢慢消亡了。

华黎:首先我们要认识到,更多的传统很难避免消亡或被改变的命运。因为任何传统都是基于一个时代的,它一定会变化。比如高黎贡手工造纸博物馆,我们用传统的木结构,但是这是在当下的环境下采取的策略,很可能不用十年的时间,那里就不再有木结构的房子,那个时候你再做木结构,那就仅仅是一种怀旧了。因为它已经离我们当下的生活远去了。

我认为传统应该是不断演变的而不是静止的东西,而只有这种传统才能持续地跟我们在一起,建筑也是一样。

 

南都:那我们应当怎样来沿袭传承?

华黎:在日本,他们保护建筑会先把建筑拆掉,再一块块拼装起来,他们保护建筑就是在了解建筑。传统建筑怎样延续和保护,我个人比较强烈的感受是,保护不是像文物一样原封不动地去恢复它。建筑的意义离不开人的生活,如果建筑还是那个建筑,但生活在里边的人变了,那建筑的意义也变了。

 

南都:反过来我们看看新建筑。现在全国各地地标性的建筑很多。大多力求标新立异,而且颇为庞大。对这类建筑你的态度是怎样的?

华黎:社会应该是多元的,建筑也应当是多元的。所以标志性建筑也是建筑的一部分,它也有存在的理由。它和给老百姓使用的建筑都有存在的理由,但它存在的理由不应该是以压迫或剥削其他的群体或建筑的利益为前提。因为很多地标性建筑是对资源的过多的占有和浪费,这个我觉得是它的问题,集中某些资源、放大某些东西。它是消费注意的产物,旨在吸引人的眼球。

 

南都:当这些标志性的建筑越来越多,甚至成为潮流的时候,这会是建筑发展好的方向吗?

华黎:当出现这个现象的时候,这已经不是建筑本身的问题,而是社会机制的问题。标志性建筑是一种乌托邦,它想传达某种概念、意识形态,它不是平实地为人服务,有太多虚化的东西。从我个人来讲,我觉得它可以存在,但我不会感兴趣。

 

南都:你有一篇文章纪念你在耶鲁大学的导师雷蒙先生,里边提到他的一句话:“用你的才能,而不是表现你的才能。表达,而不是表现。”这句话是否可以体现你对这类建筑的观点?

华黎:可以这么理解。我认同建筑不是为了去showoff(炫耀),它应当是能去关注人的需求,关注每个人的需求,而不是某一类人的需求。因为整体的是抽象的,比如我不会认同有“我们的幸福”这一说法,只有你的幸福、我的幸福、他的幸福,而不存在我们的幸福。建筑不就是为了让人获得幸福吗?

 

南都:说说你近期正在做的事吧!

华黎:近期在做两个项目。一个是幼儿园,这是为孝泉小学的捐助方做的私立幼儿园。另一个是在北京做的工业厂房改造,改造后将成为电影中心,是包括导演工作室、剧院、沙龙、餐厅等综合性能的空间。

 

南都:作为建筑工作室的合伙人,你是否有中长期的规划?

华黎:我觉得建筑就像遇到一个人,有点需要缘分。比如可能觉得有点意思可以做,那我可能就做了。你能怎么规划呢?难道你可以预期到,我能遇见谁、谁、谁吗?我没有长远的规划,顺其自然是我当下的想法。

 

京ICP备14020848号
Website design: Guan Tianyu